興趣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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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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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4-5-19 08:21 |只看該作者

沈祖堯醫生寫的文章

May be you have read it before. Just want to share with you on the day one year after SARS outbreak in Hong Kong. It's really touching. May God bless you and keep you.

究竟世上的一切是否能掌管在人的手中?
我現在就像拿著個籃子,裡面有一百二十隻雞蛋,我不想跌了任何一隻 ── 可是控制了。」
我在電視台的訪問中,曾經如此形容自己醫院裡爆發SARS的困境。
我到現在,還不清楚那段日子是怎樣熬過來的,只知道生活不再一樣。
十一年前我在加拿大唸畢醫學博士回來,腦海裡想的都是事業。

我加入中文大學,短短六年間便由最低級的講師升到講座教授,還因研究幽門螺旋菌 對消化潰瘍的影響,得到「傑出領袖獎」。從世俗眼光看,可謂平步青雲。我看重事 業,我們大學要做世界第一,醫院的內科部門也要成為香港數一數二的;不單是我專長的腸胃科要好,其他無論腦科、腎科,都要有成就。我們教學大樓長長一條走廊貼滿海報,都是醫學院的研究報告。我們非常自豪,也培養了一班年青同事,好叻仔,好勤力,我們大家都有同一個夢想。措手不及間疫症蔓延,原來生命是很脆弱的!

所有你自豪的,都可在眨眼間失去。這兩個月我暫停了所有的研究工作,也沒到外國講學;但原來這些都不重要,生命最重要、家人最重要,我重新看到人生的優先次序。三月十日我從韓國一個腸胃科會議回來,發現醫院裡已有十多名同事染病。二、 三十歲的年輕人癱在床上,不斷喘氣。他們有些曾經是我的學生,現在是我的同事,大家簡直親密如家人。我嚇住了,起初手忙腳亂的,只能對上帝:我做不了甚麼,但請不要因為我的無知,令他們丟掉性命!」

短短兩天,感染人數已超過五十。為免傳染這病給家人,我搬到醫院宿舍,一住就是大半個月。每天一大清早,我開簡報會向同事交代情況;十一點, 十多名基督徒醫生護士來到我房間一起祈禱。人的辦法都用盡了,只能求問神。 人太多,房間幾乎容不下了,大家都得貼牆。 禱告真的有幫助,之前我們是孤軍作戰,某人負責某個病房,他就光在那裡工作;但 在祈禱會中,大家可以互相支持。我們會祈求病人得醫治、祈求不同崗位的同事都保持健康,我又會分享自己擔心的事情,這群同事就成了我很重要的精神支持。

工作實在分身乏術,有次在父母家中,我睏到撞上牆壁,臉上一塊瘀青。
最初幾天,治療彷彿都沒效,病人沒好轉。我和香港大學微生物系主任袁國勇商量,決定試用利巴偉林(Ribavirin);過了幾天,病情居然受控制,感謝上帝!
我初中便相信耶穌,行醫二十年,深覺人的能力有限;知道越多,越發覺自己不知道的更多。
同一種藥,為甚麼人人反應不一樣?為甚麼年輕的病人會死?人類很多疾病目前根本沒法根治,簡單如血壓高、糖尿病,醫生不過是在控制病徵吧了。
我常常對學生說:對疾病,你會比一般市民認識多一些、知道一些藥,但痊癒與否不是人可以控制的。
我相信人的性命不在醫生手上,而是在造物主手裡,我只是上帝使用的「一雙手」。

我也很慶幸十多年前便認識香港大學醫學院的袁國勇,他是個很好的基督徒,我們曾經定期跟靈實醫院院長梁智達一起查讀聖經。
即使兩間大學的醫學院時有爭拗,以致我和他都擔心:死啦,還可以合作嗎?
但我們確認大家都相信耶穌,都跟隨同一位神,親如弟兄,不該有成見。
我們的信仰能超越所有政治或環境的阻隔。
事後我和他同時獲得對方任教大學的榮譽教授名銜,對我們來說這是正面的鼓勵。你知道嗎?雖說我們是上帝使用的手,也可以一天到晚吵架,不給衪使用的!
染病的同事陸續康復,我要處理不少行政工作,部分更是頗為政治化。
身為基督徒,我處事有兩個原則:
一是誠實,疫病能否醫治、藥物有效否,誠實最重要。
二是當對與錯存有灰色地帶,我就務必謙卑,萬萬不能自恃;作決定前求上帝給智慧,作決定後求上帝賜平安。

例如交由大埔醫院專門負責治療SARS的病人,事實並不如一些大埔市民所想,是要把威院的SARS病人送走。威院是教學醫院,有它獨特的使命,也有很多其他病人要照顧我們幫忙改裝大埔醫院,甚至派出醫生護士過去,原意是好的, 無奈市民反應欠佳。我把所有工作都交給上帝,因為我相信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全有上帝的旨意。今天發生這場疫症,不光是公共衛生的事。我不會說爆發SARS疫病是「天譴」,但這卻是時候上帝要我們去經歷和學習。

教訓人人不同,對喪失家人的、患病的、康復的,都該有不同的意義。 有一段時間香港人太驕傲,持著強勢經濟,但這實在嗎?
我學到的,是生命的寶貴。其實診病多年人漸漸麻木,死亡每天都會發生;看見病人,有時只想起他患的是甚麼病,根本沒看到他是一個人。今次病人中很多是青年人,或是同事,也知道了他們的故事。有位病人和父母都患上SARS, 父親剛剛過世,他來找我,求我去看看他垂危的母親。我去了,可是也救不活;我重新看待病人,認識生命極之珍貴。

曾經有位南非醫生朋友說過:人生像是拋球,手上有四個球:事業、朋友、家人、健康。
事業是一個塑膠球,掉在地上可以反彈,但其他的都是玻璃球,跌了便破了。
我以前給家人的時間不多,又不理會身體,從早至晚坐著做呀做呀,這次目睹很多年輕人去世,就像聖經說的:「人若賺得全世界,賠上了自己的生命,有甚麼益處呢?」(太16:26)

威院重建的工作還很漫長,可是我也會爭取放半天假,和家人去海灘,陪小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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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不在乎時間長短,而在乎懂得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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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祖堯,中大醫學院內科及藥物治療學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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